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欧洲系列 — 两次伊利里亚战争
做为一个地缘政治概念,希腊半岛并不是一个完全独立的地理单元,而是巴尔干半岛的南部。我们通常所说的巴尔干地区,所指向的只是希腊半岛以北部分。对罗马造成直接威胁的“伊利里亚”地区位于巴尔干地区的西海岸,或者说迪纳拉山脉——品都斯山脉(北部)分水岭以西地区。参照今天的政治格局,我们可以认为伊利里亚板块,包括阿尔巴及亚中北部(最南端属于伊庇鲁斯板块)、黑山、波黑西部,直至克罗的亚的沿海地区。如果时光倒流24年,我们的描述可以更简单点,直接将这一板块概括成南斯拉夫沿海地区就行了。
伊利里亚人在公元前4世纪,也就是马其顿王国崛起之时,也进入了王国时代,他们甚至曾经攻入过马其顿王国,而亚历山大和他的父亲后来也曾经两度征服伊利里亚地区。伊利里亚王国到底控制了多少巴尔干半岛西海岸地区,是一件不太确定的事情。就像今天巴尔干半岛复杂的地缘政治结构一样。不过能够肯定的是,它们的核心区域是在品都斯山脉以西地区,也就是今天的阿尔巴及亚。一方面这一带的地势相对更为开阔;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它与希腊地区相邻,能够有机会从希腊地区获得利益。
不过由于山脉的分割,还是使得伊利里亚地区无法像马其顿那样与希腊完成融合,因此伊利里亚人和他们南部完成希腊化进程的伊庇鲁斯人一样,将眼光投向了亚得里亚海的对面。从地缘位置上看,伊庇鲁斯相对应的是意大利半岛南部的大希腊地区,这也使是皮洛士介入大希腊地区政治的地理背景。而伊利里亚所对应的,则是整个亚得里亚海以西地区。也就是说,伊利里亚人如果想跨海扩张的话,他们的天然扩张方向是意大利半岛的东海岸地区。
任何扩张的本质都是利益驱动,即使是被动反击而引发的扩张,其动机也是不想自己的利益受损。就获取利益的方式而言,希腊和迦太基这种,建立沿海贸易据点,以获取商业利润的模式是一种;如罗马那种,以获得土地为终极目标的模式也是一种。在这两种颇据战略眼光的模式之外,还有一种更符合原始丛林法则的方式,那就是“渔猎”,凭借武力从富庶地区掠夺人口、财物的方式。
伊利里亚人“渔猎”意大利半岛的做法,用一个更精准的词来概括,那就是“海盗”了。很多时候,海商和海盗之间的界限是很模糊的。不过大体上,如果一个利益集团能够在海洋上占据绝对优势,他们会更倾向于维持秩序,通过垄断获取商业利益;如果实力没有强大到可以垄断,又想从中分一杯羹的话,那么海盗行为就有可能转化为一种官方认可的态度了。这种情况,在后来英国崛起的过程中,就曾经发生过。在西班牙人垄断大西洋航线,从美洲运回来大笔财富时。眼红的英国人甚至为海盗(所谓私掠船)发放执照并事后分成,以这种丛林方式,完成财富的再分配 。当然,后来大英国帝国在成为了海洋的控制者之后,很快便摇身一变,成为国际秩序的维护者了。
伊利里亚人针对意大利半岛东海岸地区的劫掠由来以久,在罗马成为整个意大利半岛中南部的统治者之后,这个麻烦也顺理成章的成为了罗马的麻烦。航行于亚得里亚海的罗马商船,经常会遭遇源自对岸的海盗攻击。就如后来的英国私掠船一样,这些所谓的“海盗”,幕后都有来自伊利里亚王室的支持。
为了打击这种海盗行为,罗马海军在公元前229年对伊利里亚王国发动了第一次远征,史称“第一次伊利里亚战争”。能够战胜强大的迦太基海军,罗马海军征服击败伊利里亚的“海军”(或者海盗)自然不在话下。不过罗马显然对于跨海统治这片沿海山地缺乏兴趣,所以在扶植了一个自认为信的过的代理人做国王之后,便撤回了意大利本土。
然而两个地区如何处理彼此之间的关系,并不单单取决一方的意愿。罗马人的回撤,让伊利里亚人认为,这个西地中海的控制者,并无力向东地中海海扩张势力。因此很快,伊利里亚人又在他们的新国王带领下重操旧业,继续成为亚得里亚海贸易的破坏者。不过伊利里亚人显然低估了罗马的实力,以及解决问题的决心。为了彻底解决这个麻烦,罗马人在十年之后,也就是公元前219年又一次跨海发起的远征。这一次,罗马军队不仅击败了伊利里亚王国,更直接在伊里里亚驻军,以控制其沿海港口。换句话说,当时间开始进入公元前218年这个关键年份之时,罗马在海、陆两条线的上威胁都已经解除了。
在罗马发动“第二次伊利里亚战争”,并直接登陆巴尔干半岛时,迦太基人也同样紧锣密鼓的在他们的势力范围内,完成最后的整合工作。完成这一切的,就是迦太基巴卡家族的第三代领导者,伟大的军事家——汉尼拔。